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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聽過這樣一個故事：

【有一位老先生，每天都穿著整齊，手裡握著一小把鮮花，戴著他的小禮帽準時搭八點的公車。但這一天，公車卻遲了！看著他焦急地四處張望，好不容易公車來了。他迅速地搭上公車，然後在如常下車的地點匆忙下車。

這個地點是一處安養院，他的太太就在住這裡，老先生將美麗的鮮花握在她手裡，嘴裡輕輕地哼著歌謠給她聽，尤如年輕人戀愛般。只是畫面有點不協調，他熱情洋溢，太太卻是面無表情，因為她得了癡呆症，誰也不認得。

於是就有人問老先生：「她都不認得你了！」只見老先生回答：「但是我認得她呀！我愛她。」】

當時，只把它當作一則温馨的小故事看看。現在想想，男女朋友甚至夫妻之間，又有誰可以這般地互相對待呢？

戀愛時期的一個眼神、一個碰觸，都是電流。那激動可以流竄全身，讓人全身穌麻。那是互動式的，不是這般的當方面。那是怎樣的一種深切情感，可以如此無怨無悔地戀戀情深。

是了。我們都把對方當作是一個山谷，我們將愛的話語拋擲，山谷會有回聲傳回來，於是我們確認我們存在。我們也將對方當作一道厚實的牆，將濃濃的愛意用力一丟，它會強勁地反彈回來，於是我們確認對方的存在。

而如果沒有了回聲、沒有了回擊，那麼「愛情」存在嗎？

那位老先生告訴我們，愛情一直都在。他將自己化作山谷、化作那道牆。他也知道對方將心化作海綿。他源源不盡地供給，她也無止盡地吸吮著。

「心意」這東西，沒辦法物化，愛情一直以來就是最「唯心論」的，只在彼此心裡面有靈犀的交流著。

這的確是一道很難的人生課題，隨著年歲漸長，對於老先生的智慧與泰然，愈發的感佩。沒有回音的愛情確實存在著，這麼真實這麼確切地存在著。我想。